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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晋烬 > 第一章:逆旅北行

第一章:逆旅北行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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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会不会因此遭遇大量匪盗,可就“听天由命”了。

    所以即便揣着一肚子不爽,康朱皮依然知道他不能一路怼过去,在并州和土豪部曲互相攻杀,又亏又不好收场,有时和米薇忙着行军中的零碎琐事而导致心中烦闷,康朱皮都不再吐槽了义姐当时那不靠谱的造反想法了,单从“爽快”这一角度来看,带着一大堆造反流民如同蝗虫一般横冲直闯,别的负面后果有千万条,但至少不用接官樆老头们爱理不理的眼神了。

    于是康朱皮还是每到一县,都专门准备一些布匹钱财,再弄些酒肉粟米,伙同李政与方光两根老油条一块,请当地县吏们吃喝穿用,趁机套点当地情报,比如给哪些土豪送礼可以事半功倍,哪些豪强其实色厉内荏,哪里的山匪比较难对付。

    针对不同情况,康朱皮等或星夜兼程,快速通过危险地带,避免直接冲突;或执矛枕弩,在几次野外遭遇中击溃了来犯贼盗,康朱皮的亲卫骑屡次出击,斩捕十数贼,大张旗鼓送给当地官署,遂利用杀贼之威及队伍人多兵精的气势,震慑了蠢蠢欲动的当地豪强,双方遂相安无事,让康朱皮安然无恙地通过了几处关卡,甚至没缴什么关税;或备下厚礼,赠给本地豪强,换取他们的向导与指点,甚至享受了几次客舍的舒适待遇。

    一路有惊无险,康朱皮顺利过太原,抵达了新兴郡地界。康朱皮望着道路两侧,田地乡野还有不少农夫农妇在劳作,妇人用河蚌壳做耳饰和项链,男子穿着汉服胡裤混搭的衣物,或垂辫,或扎发髻,只是相互交谈时都用匈奴话,几乎听不到几句夏音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,胡人居然如此多。”康朱皮感叹。

    李始之露出了少见多怪的表情,化妆成道士的李丹英更是暗中白了康朱皮一眼,只见走过几次雁门塞贸易的王梦掐着指头说:

    “康郎君这有什么好感叹的?朝廷对内附诸胡一向宽厚,来者不拒,我听说五部匈奴有三万落四五十万口,这还不算五部匈奴以外的匈奴各部,还有还有,其他胡人有多少人来着?”

    “还有羯胡二三万户,鲜卑十万落,乌桓、西羌、杂胡我记不太清了,应该各有几万落了,怕不是全并州快要半数丁口为胡人,并州也是狄州了!”

    李始之接过话头,又发扬了他家讨胡的光荣传统,面带不悦地开始倒酸水,无视他阿姊正在使眼色,让她三弟不要当着康朱皮面讲这些。

    “哪怕是大举入寇,还杀了我阿翁的鲜卑人息须鞬泥,朝廷也允许他们内附了,还给他们减免了贩盐的税。我看朝廷对鲜卑虏最厚,其次是匈奴胡,还有乱七八糟几十种胡,也不知道养他们作甚。”

    痛快地说完心中所想,看到亲姐一副“你无可救药”的表情,李始之才反应过来,赶紧看向康朱皮及其手下。只见米薇表情困窘,正四处张望打消尴尬;李阳表情茫然,或者说不以为然;康矛正忙着用牙齿与手中的干奶酪搏斗,眼睛还警惕地望着那些农民,生怕其中藏着盗匪,似乎根本没空管李始之讲的内容;正好骑到这边的匐勒脸上红一块白一块,出乎意料的是,他居然出言附和李始之:

    “李郎君说的没错,咱并州的胡人啊,是太多了一点,还占着地方,卖掉些就好了。”1

    康朱皮觉得如果自己多听几次西晋汉人说“四川人和江南人是异族”和西晋胡人说“胡人太多了应该被贩卖”的奇谈暴论,估计就能产生免疫力了,做到类似暴论如泰山崩于前,而听者面不改色了。

    李始之见康朱皮还沉浸在匐勒的暴论冲击中,以为好友是对自己讲的内容不满,连忙拨马过去低声解释,他不是“那个意思”,却感觉越描越黑,弄得手足无措,康朱皮连忙笑着摆手:

    “没事,前面快到客舍了,可以让儿郎们休息下了。今天还早,有空的话,你和王郎下两盘兵棋,我到时候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刚来到客舍门口,结果店里的厮役就出来了,看着康朱皮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,不住地赔笑:

    “各位,实在抱歉,店中已有贵客将所有好房都包下了,只剩下几处通铺,还挤了个半满”

    “哦,没事,我们再去觅别处住。”一听此言,康朱皮也不说二话,当即拨马朝向部下,马鞭指向前方:“继续前进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康朱皮亲卫回应。

    “请问哪位是上党郡武乡县的康君子,我家少郎特包下了这处客居,为君子接风。”康朱皮话音未落,二个高鼻深目,身着鱼鳞细甲,头戴浑脱帽,腰悬长剑的西域胡武士走出院内,用流利的汉话询问,但方向明显对着康朱皮。

    “在下便是,敢问少郎尊姓大名?”康朱皮当即回答。

    二个西域胡朝康朱皮行了一礼,递上一张竹木制的名刺,这便是晋时的名片了。康朱皮接过一看,上面用劲秀工整的楷书写着一行字:

    “刘裕再拜,问起居,新兴晋昌字玄宽。”1

    康朱皮看到这个让他感到有点时空错乱的名字,稍微一愣,只听得西域胡武士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我家少郎是当朝汉光乡侯、建威将军、匈奴五部大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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